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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仙艳录】 第十回 遭修罗家主受风(纯爱,后宫,血亲,修真,熟妇)

第一文学城 2023-06-08 03:07 出处:网络 作者:朗卿编辑:@ybx8
作者:朗卿 首发时间:2023年5月12日 首发:第一会所 字数:8208   张洛抬头,兀自看了会儿穿缀苍穹的银河星斗,便径回屋睡了。张洛盘算着

作者:朗卿
首发时间:2023年5月12日
首发:第一会所
字数:8208

  张洛抬头,兀自看了会儿穿缀苍穹的银河星斗,便径回屋睡了。张洛盘算着
那西域女子若真乃妖人,勾上赵仓山,定不是为了这个枯槁般的中年人,若图财,
便要徐徐图之,或忽悠,或吓唬,总该哄得那财主掏了钱,也要花些时日,若图
色,兀那赵曹氏确是个美丽无比,更兼丰腴风流的美熟妇,可要勾了她去,也总
该使摄法,弄邪术,闹将起来,也要弄出响动。更何况张洛又在宅前屋后设了结
界,就是用了妖术,也要被结界所困脱不得身来。

  那不经事的小道长经前两次伏魔,自以为法术高妙,一发膨胀起来,却不知
一夜安泰,只是侥幸。待到五更天时,只听得宅院内乱声大作,那赵曹氏岳母扯
着音儿,把个柔嗓子扯开了拶逯,一时间竟破了调,院内家仆丫鬟,一发忙活得
叮当作响,把个宅院闹得沸滚,好似下水饺的锅一般。那道士悠悠醒转,缓了半
晌,耳听得屋外乱做一团,这才大叫一声不好,好似被从火炉里扔在寒地里一般
猛地一激灵,便赶忙翻身下床,连寻常路也不走,径自翻墙上瓦,三钻两窜,便
到近前,却也十分无规矩,除了贼,哪有随便翻屋顶的?

  「啊……这……这这……如何是好也……」那岳母的话音都嘶了,原本柔玉
般的好嗓子,当下便急得如破镜打砂一般。待到张洛赶至那厢,那美人只是站在
居处的院子里,一众小厮穿行于庭中屋内,却因晨曦未至而始终不见究竟。那张
洛见赵曹氏没事,悬着的心立马安下大半。

  「可岳母无事怎得如此急,哎呀呀!不好!定是我那丈人出事了也!」

  那少年心下大叫不妙,便赶忙飞身落在庭院中,赵曹氏大惊,却见来者是张
洛,心底也将将够到了边,神儿便有了主,不再慌乱,只是秀目乱转,嘴里细细
碎碎地说着自己都未必听得清楚的碎嗑儿来。

  「岳母大人,岳母大人!」

  张洛兀自叫了几声,那赵曹氏才回过神来,大急小怨道:「洛儿,你岳……
岳父他……」

  「啊呀!」张洛见赵曹氏一脸惊恐焦急,当下大惊,连忙让开众人,径自闯
入屋内,见一众小厮正围在绣榻边,七手八脚地忙活,那岳父正趴在榻上,口歪
眼斜地抽搐着。那绣榻上黏浊有白,昏臭似遗,一发搅在一起,分不出个数,那
岳母见张洛闯进房间,便紧随其后跟了进去,见张洛兀自立在一旁,她心下亦慌
乱,便就势凑到张洛身边,握住张洛胳膊到:

  「洛儿……你丈人他……莫不是……马上风了?」

  那道士见赵仓山尚有生息,这才放下心来,长吁口气到:「非也……应是马
下风……」

  那天师忽地想起什么似的,连忙问赵曹氏到:「昨晚在此间过夜者,是否另
有其人?」

  那赵曹氏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回答到:「正是……」

  那道长心思玲珑,见赵曹氏神色怨妒,心中已猜中了七八成,却又问到:
「是那西域女医?」

  那赵曹氏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到:「方才见她自称出门抓药,我便急忙赶
来,没成想……」

  那美人话音里竟含着些焦急自责,半晌竟急得几乎哭出来,那张洛忙使好言
劝住,又道:「大人,您可将昨日之事,截长补短地同我说来。」

  那赵曹氏颤巍巍叹了口气,才将那原委一五一十地说来:原是那赵曹氏心中
负气,却仍怀温存之意,与那庭中逛了好一会儿,这才徐徐下定决心,仍要回屋
与那家主亲热,可自至那厢,耳边却远远听得赵仓山与西域女医淫戏之声,当即
便妒火中烧,却受那三妻四妾并纲常之缚,故不敢发作,又想甩袖子就走,倒牵
挂那家主,两下里受气,便在侍候丫鬟的屋里盯盯坐了一宿,那屋中淫戏之声经
宿不绝,直至黎明,方才少歇。

  那美人煎熬一夜,耳听得家主那屋没了声音,便起身出屋,只见那女医从财
主屋中出来,正与赵曹氏撞了个正脸儿,问到那女医意欲何为,那女医只说要去
抓药,进屋一看,便见夫君趴在一团污秽的绣榻间,佝偻着身子不住地抽搐了。

  「唔……」那道长沉吟半晌,便去榻上摸丈人的脉搏,只觉那家主脉象紊乱,
虽不要命,却也近乎半废,复扯过手腕端详,只见一道黑气贯穿静脉,隐隐地显
出不详。那道士见状倒舒了口气,那女医定是妖人没跑,好在还与这丈人留了半
条命,想救回来却也容易,只是须先驱了这绵延不绝的妖气,复用柔药慢补,一
年半载,便能复归如常。那道士不会制符水,却实实在在同师父学了药理,便同
岳母道:

  「大人莫要见惊,我这岳父有救,只是要断绝房事,直至康复后三月外,方
才复能做事……」

  那岳母闻言大喜,又见那小道长说到:「此番重中之重,不在我丈人的病上,
丈人暴疾,我想,定是与那妖邪有关……」

  赵曹氏闻言急到:「你个破落道士,怎么甚事都要往装神弄鬼里想?我嫌汝
辈,正是因汝等不问究竟,专门捕风捉影,想这阎浮世清朗日月,又怎会有甚妖
邪?」

  那少年闻言并不见气,只是拿过纸笔,刷刷点点地开了个方子,那赵曹氏接
过细细端详一阵,见其上用药俱是寻常柔药,便少缓辞色,一面忙吩咐下人按方
抓药,一面同张洛道:「贤婿,此番家主遭逢不测,全仗你护持也……」

  那张洛闻言忙摆手到:「非也,目下要紧之事尚未决断,尚不可掉以轻心,
若不严谨,恐又遭加害也……」

  「既是如此,俺妇道人家,毕竟见识不足,你可便宜行事,处处小心。」

  那赵曹氏毕竟是个女子,平日里千般傲慢道德,一大半便是凭依赵仓山之势,
如今夫家出事,她便没了依仗,故顾不得傲慢,放下身段来,那少年见刁岳母今
日竟一反往常,一发亲切起来,心中颇有诧异,音儿却也软了三分,便叮嘱赵曹
氏到:

  「小婿恐这番是黑里欢作祟,谋夺家财人命不算,还要将您掳了去当性奴,
实不相瞒,那日里满地窜稀的小白脸,多半便属此道妖邪,把好颜色好话音儿哄
了您,专为骗占此间人财……」

  张洛索性把前日里于屋上伏妖之事,一五一十同赵曹氏挑明了,那美妇见张
洛神情严肃,言语恐怖,不禁一阵后怕,哪还顾猜忌张洛所言是真是假?便见那
岳母花容失色,扯住张洛在屋外说话:

  「好女婿……那边厢……亏了你也……可,可……念在我也是一时受妖言蒙
蔽……千,千万莫告于你父……」

  那女婿本想见赵曹氏战战兢兢,便想以信要挟,一鼓作气,就把那岳母的刁
气放了,省得她日后与自己作对。可转念又一想,目下之事,当以大局为重,那
妖医敢明目张胆欺负到家门口来,想必更有些奥妙神通,如是便不可不谨慎。那
岳母虽刁,与自己究竟还是一家人,如此便更要抱团,若那岳母因自己要挟而同
自己撕破脸,伤了和气,日后却更不好相处。由是便作罢,好言宽慰赵曹氏到:

  「大人莫挂怀,如今大事,当属保全家门才是,您可即刻收拾东西,与我那
媳妇一道,暂且住在梁氏姨姨家里。」

  那赵曹氏还想说些什么,正欲张口,却犹犹豫豫地半闭起来,只是微微点点
头,赶忙回自己住处,匆忙打点不消半晌,便与两贴身丫鬟一人一包袱挎在身边,
慌张至张洛处,见那道士仍旧在那院里,只是端着沙煲烹水煎药,那少年道衣虽
破,却仍有三分仙风道骨,今日再观瞧,竟觉那道士女婿越看越顺眼起来。

  那岳母心下竟没来由地安稳下来,双腿一软,险些站不住,扶在院门前,把
个身上的包袱滑在地上。张洛见状一边去扶,一边去拾那包袱。那岳母自小养尊
处优,哪里会叠包袱卷?因此那张洛一拾,那包袱便散落在地,柔地散开,只见
里面除个妆奁,更兼一大堆珍玩小器,呼啦啦滚将一地,闪金夺目地折着日光。

  赵曹氏见状忙去地上敛物,一双玉手却敛不过来,放下珍瓶,珠翠便乱滚,
拾起手镯,那瓶儿却立不住,骨碌碌地倒在地上溜开,好不容易把那一堆好波斯
敛在一块儿要系成包袱,却因那扣儿打得不紧,刚提溜起来,便又散了架儿,弄
得那贵妇赌气地坐在门槛上,也不说话,只把双可爱的眼睛埋怨地盯着张洛。

  「哎……」那道士一阵苦笑,一面吩咐那贴身丫鬟复拿张结实的粗布,一面
把原先那锦缎的包袱皮儿叠好,又把堆玲珑珠翠归堆儿放进瓶儿中,便把那锦包
袱皮儿塞在瓶口儿,见丫鬟拿来粗布,又把整理好的细软行李堆叠整齐,总放在
粗布里,四折两系,便弄得规规矩矩,那贵妇全程看在眼里,亦不禁赞到:

  「好个儿郎,你莫不是会那缩空法也?」

  张洛看着一脸天真的赵曹氏,不禁无奈笑到:「非也……仔细整理,便是如
此。」

  张洛起身把那包袱递与赵曹氏挎好,复又道:「出门在外,万事莫要张扬,
财不外露,因此连包袱皮儿也莫要用锦的……」

  「好啦,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岳母,更是个长辈,你说的我怎会不懂?休于我
面前卖弄。」赵曹氏见张洛唠叨,便嗔怪到:「我去借壁,又不是出远门儿,以
后还能见呢。」

  那美人儿转念一想,心中却觉不吉利,便赶忙又道:「呸呸呸,姑爷这厢必
能逢凶化吉。」

  「是哩,您也多保重,有什么需要,但差人来取便是。」张洛柔声微笑,那
赵曹氏让张洛一关心,不禁俏脸一红,好似揣了只兔子般心乱。

  「咄!休作此儿女情长之态,我乃汝之岳母,你日后应尊我敬我才是。」赵
曹氏心却先乱,话语里满是娇嗔,却仍撑骄矜,不敢再去看那少年,转身便要离
去。

  「大人慢行……方才小婿眼拙,尚有本书未曾收拾……」那张洛叫住赵曹氏,
待到赵曹氏转身,便把一本书塞到赵曹氏手中,待赵曹氏细看,才发觉那书赫然
是梁氏所赠《熟娘少年宝鉴》。

  「啊……呀呀呀呀……」那岳母尖声惊喘,当即娇羞满面,连脚后跟都臊得
又红又热,那少年就在对面,满面微笑地盯着自己,赵曹氏倒羞愤起来,卷起宝
鉴「乓」地重重敲了张洛脑袋一下,不待张洛有所回应,便立马大步出了院门去,
只留着那张洛呆在原地,连脑袋疼都没反应过来。

  「莫不是什么要紧的账本吗?」

  原来张洛自背面捡起那书,连书名也尚未看清,那书里究竟是什么,真有些
后悔没去看清楚些。

  赵曹氏走后又过了半个时辰,那药便煎得,张洛服侍昏死的赵仓山饮了药,
便见那丈人脸色稍缓,将将有了点血色,却仍是一脸灰白,印堂一股黑气兀自盘
旋,想是那妖邪之害尚未清除。

  于是便又给赵仓山喂了点柳树叶裹蒸的小米团,那一股邪乎的黑气却仍散不
去,更兼高烧不退。张洛又找了点退烧的药喂给赵仓山,半晌却见那家主高烧仍
是不退,更兼嘴唇发白,一发虚弱起来。那少年见赵仓山双唇翕忽而动,微微弱
弱地说着话儿,便赶忙凑到近前,趴在赵仓山耳边听来。

  「再……再来……我要……」

  「哎,我这丈人虽力不济,却也算一员勇将了……」张洛心中暗自调侃,却
猛然想起,那日梁氏遭受淫毒之际,也是如此嘟囔。

  张洛大悟,当即便吩咐下人买两条鲜活的泥鳅,待到泥鳅到了,张洛便抓过
只泥鳅,对着赵仓山的阳具,捏开泥鳅的嘴,把那小拇指头似的玩意儿放在泥鳅
口中,一边奋力挤压泥鳅,那泥鳅糟了压迫,不停钻动,半晌便软在当场,好似
熟面条一般软。

  张洛剖开鱼腹,见那鱼腹中竟布满密密麻麻又细又长的黑虫儿,兀自钻动,
发丝般甚是可怖,张洛大惊,这哪里是淫毒,这分明是淫蛊也!想来前遭梁氏体
内的,多半也是这种发丝般的蛊虫,肌肤里钻动,一专害人也!

  「兀那泼贼,甚是刁歹!」

  张洛大怒,忙把那泥鳅和蛊虫在院中烧了,那蛊虫遇火便化,一阵焦臭,确
是先前那股烧焦的发丝味儿,想来那西域女医与那假尼姑必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张洛兀自盘算,心下便已有对策。

  又过了大半天时日,待到夕阳西下,那西域女医方才返回赵府,张洛特地吩
咐府上人莫要显出端倪,径自引那妖女入门。那女医入门,果未觉察异样,径自
进入赵仓山之居处。又见那赵仓山正窝在一团被褥里,枯槁地卧着,那女医见状
邪魅一笑,便朗声作关心之态到:

  「赵员外,此番受了邪风,也莫盖得如此严实嘛,出了邪汗,倒亏了身子哩
~ 」

  那女医似在凭空中捏出一根又长又细的指甲,正欲上前加害,便见那「赵员
外」大喝一声,掏出黑狗血瓶泼将过来,那黑狗血拌了朱砂,黑红里带着黏糊,
当当正正地糊了那女医满面,那女医惊叫一声,再看那床上之人,原来是张洛假
扮。

  张洛大喜,暗以为得手,半晌却不见那妖女哀嚎,再定睛一看,却见那泼出
去的黑狗血一整摊定在那妖女面前,好似静止在半空一般,那黑狗血兀自汇聚,
霎时便凝成黑球般一团,骨嘟嘟地凌空旋转。

  张洛大惊,暗到不妙,转身便要飞逃,身子却忽地凌空而起,好似被人拎住
一般,双手双脚兀自扑腾,却始终着不得力,直弄得那道士一发地慌张,将溺之
虫一般扑腾起来。却听那妖女桀桀地笑着,仿佛逮了老鼠的狸子一般。

  「你这泼道士,冤家路窄呀……」那妖女厉声断喝,张洛登时便恍然大悟,
原来这妩媚妖邪,果真是向日八部寺中摄人的淫尼。

  「呔!你这淫尼姑!换了张画皮又要害人,以为本天师慧眼无识否?」

  那张洛自知落难,却仍呈那虎死不倒架的余勇,那妖女不知是气极还是得意,
笑声愈发狰狞起来,又将双手一挥,便将那小道士凌空攒了手脚,兀自再动弹不
得。

  「呸,你当本座是那套了宣纸的骚畜牲吗?」

  那妖女大怒到:「我乃女阿修罗,美貌自天生就!安能与畜牲画皮相比耶?
兀那时本座于欲海界降临阎浮世界,遭天人五劫,法力衰微,无力维持本貌,故
化了个尼姑形,而今有了些神通,方稍稍恢复些姿色,尔怎当我是那披画皮的贱
畜?想你这道士嘴巴十分泼贱,该罚!该罚!」

  那女阿修罗话音刚落,张洛便觉嘴巴被一股强力扒开,挣脱不得,只见那混
了朱砂的黑狗血球儿由原及近,缓缓向张洛口中迫来,张洛大惊,慌忙摇头,紧
欲闭口,终是拗不得,直被把头按进一片黑狗血中溺住,那恶腥咸臭的狗血灌了
张洛满嘴,直把张洛灌得将死,那女阿修罗方才作罢,玉手一挥,便见那一团黑
狗血呼地糊了张洛一身,把个张洛浇得好像挂了糖色的耗子一般狼狈。

  「呕!」

  张洛方经那恶臭的黑狗血灌了满嘴,又被溺在血中不得呼吸,待一放松,便
大呕起来,直把个肠子都要吐出来了,自出山始,这番便是一等狼狈。捉妖不成
反被害,那道士又羞又怒,却又逞强,破口大骂到:「你这泼魔!孽畜!淫贼!
专司作孽害人,祸将不远!」

  「呔!你这刁竖子!本座今日逮了你,便万饶不得你!」那修罗女不由分说,
挟住张洛,也不出门,只是奋力一跳,便将那屋顶撞了个大窟窿,霎时便越至百
丈高空,那张洛尚未从窒息中回过神,又在那修罗女的裹挟下灌了劲风,当下便
昏死过去。那修罗女跃到半空,脚踏飞鸟而行,动如霹雳,直奔城外八部寺方向
而去。

  却道那女阿修罗自有凌空控摄的神通,为何要挟住人,不腾云驾雾,单凭足
力而行?一则因那修罗女自欲海界来至阎浮界,横遭天人劫,打去大部法力,只
余一身,堪堪遁逃,虽可乘阴阳采补,并假以时日恢复少许法力,却到底仍是亏
损,故只能凭借阿修罗属类绝强筋骨之力,肩扛着人,飞一般赶路,虽不及腾云
平稳,却也占着迅捷;二则因腾云驾雾之法带不动肉体凡胎,到底要凭依外力,
平地上拉拉扯扯,倒不似搬运方便。

  可那八部寺者,原是隐匿在飘渺里的恢宏寺院,肉眼凡胎者见不得,却怎能
被那修罗女用作挟男摄女的所在?盖因「八部寺」者,原是为敕封三界内法力高
强的八种属类所造,称作「先天八部众」者,盖如是也。凡该寺所敕封的八部众
之僚属,皆可凭业力之感,寻得那庙宇所在或前去祭拜,或赶去授受绝学,或去
切磋战斗,消解仇怨。而玄州城外的八部寺,则是八十一座八部寺中极少数废弃
的所在,又因不可说之缘由,自很久以前,便极少有八部众过去拜祭了。

  那修罗女十分矫健,不出半炷香的功夫跃到了八部寺方圆外,手上只捻了个
法决,指着眼前虚空大喝声「疾」!那八部寺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面前。张洛自
昏迷中苏醒时,正被那修罗女仍到二进庭院中央的莲台上,直摔得那张洛眼冒金
星,口中几乎吐了血来。那修罗女见张洛疼得满莲台打滚,不禁嘴角泛起一丝快
意,却仍不解恨,对着那道士仍不住踩压。

  「泼魔!本天师万不受辱!」

  张洛大喝一声想要起身,却让那修罗女一脚就踩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任凭
挣扎,那修罗女的赤脚就是像铁铸般压在张洛身上,张洛恼怒,当即地破口大骂
到:「尔等不过是仗势欺人的妖魔,要杀便杀,我虽浪荡,却绝不受尔等折辱!」

  那修罗女闻言亦大怒,飞起一脚把张洛揣到莲台边的金色莲花瓣上,骨碌碌
又滚到修罗女脚下,便又是一脚踢去,往复数次,便见那张洛浑身是伤,只剩喘
气儿的劲儿了。

  「你这泼贱破落户儿!恁等村贱!直把个妖魔妖魔地唤本座,甚是无礼!」
那修罗女白猫踩耗子般控住张洛,高高在上地说到:「我乃天,人,牲,鬼,四
道具足的神通阿修罗,得授『奥妙』之号,又蒙尊师『姬妲罗睺』赐名『计都』,
被唤作奥妙计都者,便是本座也!那神通无上的天人,在我手里仅能赌斗半日,
好勇斗狠的畜牲,止一合就要败阵,似你这等蝼蚁般贱的泼贼,宰杀尔等,无需
法力,手上略略用力,你便是死了!」

  那修罗女抡起拳头重重朝莲台一砸,便见那莲台上五六尺高,三尺宽厚的金
莲花瓣好似落叶遇风般高高飞到天上,俄而便夹杂万钧之势,「轰」地砸在庭院
四周,那莲花瓣乃是净土金打造,掼在地上,只听一阵阵金属刺耳交鸣,好似雷
震,仿佛兽鸣,阵阵音波泛起,一片片摧骨震心,直激得张洛紧捂双耳,内脏里
空空地疼痛。

  「噗!」张洛遭那金属交鸣之声一阵,顿觉肝胆欲裂,当即一口鲜血喷出,
气绝倒地。

  张洛只觉眼前一片混沌,好似蒙上一团雾一般,见天不清,看地不楚,只觉
一股气拽着自己狂奔,不由得神游起来。晃神间,混迹市井仿佛还在昨日,神游
时,冥河三桥好似近在眼前,及至刚要脚踏上桥之时,恍惚间又有只大手不住地
将自己一直往上提,那脚下大地从一片焦黄,又至一片灰蒙,直至最后,只觉眼
前一片漆黑,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觉周身钻心疼痛,当下倒吸一口凉气,堪堪还
了阳,心下便惊悚起来:方才神思魂游,岂止梦境,却不是真在鬼门关前走了一
遭来?

  张洛缓缓睁眼,自己刚被那修罗女摄来之时,犹在黄昏,如今看看天色,却
是深更半夜,莲台边的净土金莲花瓣洒了一地,那修罗女依旧站在自己面前。再
至细看时,方才见身前一大滩血迹,啊也,莫非我真死过一回了吗?

  那修罗女,名作「奥妙计都」的,见张洛一脸茫然地四周顾望,便傲慢道:
「汝罪虽深,如今却合不应死,阿修罗一族向来一报收一报,须让你偿了我债,
方才杀你。」

  「如此说来,你确是阿修罗了……」张洛捂着胸膛想要缓缓站起,刚直起腰,
却又叫奥妙计都一脚踩得趴在地上。

  「死罪暂可免,活罪却万难饶恕也,汝当初趁我法力低微之时,兀自用黑狗
血,童子尿污我法身,几乎至死,我这厢不要你死,却仍不能叫你好过!」

  那修罗女说罢放开张洛,兀自后退几步双手拢在胸前结了个法印,口中念念
有词,待吟诵毕,只见一束青绿色光芒直冲张洛拢去。那光芒比月光柔和,拢在
身上,只觉周身冰凉,如润玉贴合,待到那光芒消散之际,张洛只觉周身痛感俱
消散不见,内脏之痛,亦在刹那痊愈。

  那张洛愣在原地,半晌方才回过神,转身要跑,耳边厢却听那修罗女道:
「你这泼贼,方才还够千般血勇,万种豪强,怎么如今明知不死,却仍要逃也?」
那修罗女揶揄到。

  「今番不逃,早晚要死。」

  张洛本欲拔腿就跑,可一来那修罗女动若雷霆,自己凭借一双肉腿,万难逃
出生天;二来那阿修罗一族睚眦必报,自己就是逃得了死,却逃不了报,今日逃
了,别日却又要遭其报复,索性不再逃遁,就地站下。

  「呵~ 你虽刁钻,倒也识趣。」那修罗女见张洛就地站下,怒目而视,倒是
个颇有犟骨的,复又到:「我今不打骂你,你却要说你当日为何要拿黑畜牲的血,
并你那臊根里的脏水儿喷我?」

  那天师冷笑一声道:「你拐个妇人在此,下蛊欲奸淫玷污,我恐那妇人为你
所害,便出手相救。」

  那道长理了理衣衫,又道:「你阿修罗众为三善道,善恶报应分明,赵员外
并那妇人同你有甚仇怨,你要如此加害?亏你还自称奥妙阿修罗,我看只是个修
业不修身,日后定有恶报的妖魔罢了!」

  那阿修罗一族相较人族更众修行,畏怖轮回,甚于布衣恐惧王法。张洛一席
话毕,直羞得那修罗女满面通红,半晌才狡辩道:「我却不欲害其命也……」

  「不欲加害,为何要施淫蛊?」张洛质问到。

  「那……那淫蛊也不害人性命……」那修罗女支吾到。

  「你不欲害人性命,却到此阎浮世界何为?」张洛见修罗女犹疑心虚,便更
逼问到。

  「你……你管得着吗?」阿修罗女恼羞成怒,一把抓住张洛脖子,于半空中
抓握,那道士奋力挣扎而不脱,只觉窒息感翻涌而来。那修罗女扼了半晌,便把
张洛放开,任那张洛脱力地喘,方才觉解气。

  「你这泼贼,我今番正欲用你作个恢复法力的炉鼎,好叫你知个好歹!」

  那修罗女心念一动,外力乃生,莲台下大大小小的蒲团好似活过来一般,随
着修罗女发动的念力,遮天蔽日地涌到莲台中央,一挥手,那蒲团便团成蝉茧一
般裹住莲台,又如花苞闭合,只留顶上一小块暴露天光。

  那修罗女自与张洛结仇,如今终得相报,那炉鼎之术旨在以交合为媒,或采
阴补阳,或以阳补阴。却看那修罗女又将如何以炉鼎之术采补?那小道士自以为
道法高深,却终陷老仇家之手,又将如何应对?欲知后事如何,请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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