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来爱我】（上）

作者：红雪
2023/12/24发表于：pixiv、sexinsex、春满四合院、sis001
是否首发：是
字数：22,591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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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短篇小说，平安夜前夜动笔，一晚时间写的仓促，没时间校对，算
是祝贺圣诞节吧。

　　本章节中文两万一千字，预计全篇上中下三篇，六万字左右结束。不过大纲
也没想好，直接开写，写到哪算哪。

　　是否能完篇，具体看情况，如果反响不高，就到此为止，回头继续写租借娇
妻。

　　声明：本文没有涉幼和未成年人的性爱、接吻等任何性行为描写。

　　　　　　　　　　　＊＊＊　　＊＊＊　　＊＊＊

　　……………………

　　………………

　　平安夜竟是我的分手之夜！

　　手里没能送出的红苹果礼盒仿佛不停地在告诉我——你失恋了！

　　伫立在繁华的街头，看着街上一对对相依相偎的甜蜜情侣，我心中难受的不
行。

　　街对面的一个女孩手捧玫瑰花，被男孩跪地求婚成功。

　　欢呼的朋友，羞涩的女孩，开心的男孩……

　　这一幕，更是让我触景生情，痛上加痛。

　　经过三年的爱情长跑，我本以为也会像这对恋人一样，在今晚求婚成功，没
想到等来的却是无情地拒绝。

　　二十四岁的我就这么失恋了，再次回到孑然一身。

　　漫天大雪也许对来往的情侣来说是浪漫的，但对我这个失恋者来说，它只会
让我的心愈加的寒冷。

　　装苹果的礼盒拿在手里分外割手，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导致，还是因为我
的心已经被割裂了。

　　我举起礼盒，想把这苹果扔出去！

　　突然想起花费了许多小心机，藏在苹果里的那枚钻戒，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
放下了。

　　「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句经典的广告语，激发了我对爱情最美好
的想象。

　　为了求婚，我精挑细选了一款戴比尔斯钻戒。

　　本以为可以实现爱情的梦想，然而这枚钻戒却没有派上用场。

　　我甚至都没有机会把它拿出来，爱情就这么戛然而止，无疾而终。

　　明天，还是把它退了吧。

　　此时熙熙攘攘的商业街上，一对对的情侣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聚集在一起
越来越多。

　　只有我一个狼狈不堪，像一条落单的孤狼。

　　似乎每年的平安夜和圣诞节，都是情侣们出来满大街撒狗粮的日子。

　　我再也呆不住了，只想着赶紧回家。

　　我不想留在这里被强行喂狗粮，于是决定绕路从附近的公园里穿过。

　　我相信这大雪天，应该不会有情侣傻乎乎地在公园里受冻。

　　他们只会在繁华的街头，旁若无人地炫耀着爱情。

　　当然，如果我今天求婚成功，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只可惜，没有如果……

　　我决定了，等回到家，我要躲在被窝里，找寻一部电影，再备上一盒纸巾。

　　这样万一哭起来可以欺骗自己，我是被电影感动而流泪的。

　　才不是因为失恋呢！

　　……………………

　　公园里非常静谧，见不到一个人影，这与外面商业街上的喧嚣形成巨大的反
差。

　　也许是缺乏人气，我觉得公园里比商业街更加的寒冷，我紧了紧围巾，不停
地对着双手哈气。

　　一路上，只听见我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的声音。

　　很快我走到了公园的中央。

　　公园中央是一座人工湖，偶尔会有越冬的天鹅会来这里嬉戏，但很快又成群
结队地飞走。

　　它们就像爱情一样，你根本无从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来到你的身边，也无法知
道它什么时候会从你的生命中消失。

　　人工湖的沿岸零落着一些长椅。

　　每到冰雪融化，春暖花开之季，便会有情侣们成双结对的过来，坐在长椅上，
一起欣赏初春的美景。

　　过去的三年，我和她每年春季也会来到这里，留下许多美好的回忆。

　　我想，这些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鹅毛大雪弥漫在天空之中，湖边的路灯在大雪的笼罩之中，也变得朦朦胧胧
起来。

　　朦胧的灯光无法照清前方的道路，也照亮不了我爱情的迷途。

　　雪夜为公园增添了一抹荒凉，就像我此刻的心情，悲伤而又凄凉。

　　我长吁了一口气，摇了摇脑袋，试图甩掉心中的郁结之气。

　　既然无法留下这段爱情，我下定决心要将它放下。

　　我抬起头，就着朦胧的灯光，在积雪中蹒跚地向前走去……

　　远远地，我发现前方一个长椅上，有一个白色的凸起物。

　　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的人蜷缩着趴在长椅上。

　　小小的身躯看上去年龄应该不大，羽绒服的款式是少女样式，上面印着大大
的斐乐标志。

　　以衣服款式和身高判断，应该是个小女孩，只不过她趴着看不清相貌。

　　她的头上套着羽绒服的连衣帽。帽子大大的，帽檐周围的白色长绒毛在风中
不停地摇摆。

　　女孩脖子戴着一条大红色的羊绒围巾，脚上也穿着一双做工精致的红色雪地
靴，看样子她的家境应该不差。

　　她的家人呢？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她的父母在周围。

　　这孩子是和父母走散了，还是离家出走？

　　担心她会出事，我上前拍了拍她：「孩子，孩子！醒一醒！你不能睡在这儿，
公园里太冷了会出事的。」

　　喊了半天她都没有动静，我以为这孩子是不是死了，吓得差点儿掏出手机想
要报警。

　　这时，长椅上的身躯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爬了起来，坐在长椅上低着头一声
不吭。

　　她的脸被硕大的帽檐遮住，看不清楚。

　　帽子里露出长长的秀发，看来确实是个女孩。

　　我用温柔的语气问道：「孩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爸爸妈妈呢？」

　　我等了半天，见她没有回应，又问道：「你是和爸爸妈妈走散了，还是离家
出走的？」

　　她埋着头，依旧不回答我的话。

　　我耐着性子继续问她：「你家住在哪里？你爸爸妈妈的手机号多少？」

　　她还是毫无反应，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她的拒不配合弄得我有些无奈。

　　我掏出手机，一边拨打110一边对她说：「既然你什么都不说，那我只好让警
察叔叔来，带你……喂！站住！……」

　　话还没说完，她倏地一下从长椅上跳下，拔腿就跑。

　　我下意识地追了上去，没想到这孩子跑起来还挺快的，我追她竟然有些吃力。

　　她个子不高，两条腿还挺修长的，跑起来格外矫捷。

　　我几次差点要追上，都被她敏捷地躲闪开了。

　　我心里想着这大雪天不能让这孩子在外面乱跑，万一遇到坏人可不得了。

　　我一咬牙，拿出当年学校百米竞赛的精神，三步两跨地加快速度，终于被我
逮到机会，从她身后抓住了她的肩膀。

　　没想到女孩转身猛地一推，我一时不察，身体失去平衡，一下子被她推倒在
地！

　　装红苹果和钻戒的礼盒也掉落在地。

　　我的后背被一块大石头杠了一下，右脚也狠狠地崴了一下，疼得我一口气差
点没缓过来。

　　好一会儿，我才疼的哎呦哎呦地叫出声来。

　　女孩向前跑了两步，听见我痛苦地叫声，慢慢停了下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又走了回来。

　　刚刚的拉扯推搡中，女孩的帽子也脱落在肩后，脸露了出来。

　　远远的，我发现她不是女孩，应该是少女，看上去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

　　又近了一些，她虽然青涩稚嫩，但姣好的容貌和婀娜的身段，已经初具少女
的风情。

　　等她走到我面前，我终于看清了女孩的面孔，心中不禁一跳。

　　天呐，好漂亮的人儿！

　　少女拥有一张天使般完美无瑕的容貌。

　　她脸上的肌肤像是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洁白光滑，娇嫩无瑕；两弯似蹙非蹙的
罥烟眉，如新月般狭长，弧度优美，像是女娲亲手描绘；一双似喜非喜的眼睛，
清澈透明，传神动人，像是会说话一样；一对浓密纤长的睫毛上，结了一层薄薄
的冰霜，不时地扑闪扑闪，好似童话里的公主；可爱的红唇如同雨后樱桃般，看
上去香甜可口，小巧精致；又黑又直的长发垂落在她的肩上，像一匹黑色的绸缎，
将她美丽的容颜衬托的分外动人。

　　少女的容貌竟然如此完美，简直像是一个做工精美的瓷娃娃！

　　她明眸善睐，宜喜宜嗔，漂亮的令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会赞叹不已！

　　看着她，我仿佛看见了一颗世界上最美好最纯净的水晶！

　　无论是街上还是网络杂志上，我都从未见过如此相貌和气质出众的少女。

　　难道她是某个童星？

　　她站在我身边，迟疑了半天，轻声开口：「我拉你起来，但你不能报警，否
则我现在就跑掉。」

　　我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

　　她的声音就像风铃一样，清脆悦耳，令人着迷。

　　此时我很生气，再也不想管她，怒气冲冲的对她说：「你爱去哪去哪，我才
懒得报警。」

　　她默默地把戴着手套的手递给我。

　　我缓了一下疼得麻木的腰背，借力她的帮助，被她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揉了揉后背，捡起地上的礼盒，想要掉头就走，但还是忍不住劝她：「我
走了，走之前我再多一句嘴。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吧，相信你家人这时候一定在
拼命找你。你不回去，他们会急死的。而且你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在公园里，万
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女孩听了也不吱声，像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我也不理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

　　我一瘸一拐地走到公园另一边的出口，心里想着今天真是倒霉，不仅心灵上
受伤，身体也受伤了，估计回去后背和脚踝还要搽药酒。

　　走出公园，我不禁回头看了一眼公园的入口。

　　黑夜中，公园的大门像是一张择人而噬的深渊巨口。

　　而这深渊巨口里，还有个未成年少女。

　　如此寒夜，无人的公园，万一有坏人……

　　到了明天，也许少女会没事，也许会在头版头条看见她，又也许她会无声无
息地消失……

　　我思绪纷扰，越想越会朝着不好的方向担心。

　　要不还是报警吧？

　　但刚刚才那副架势，她看见警察一定会逃跑的。

　　那我回去找她？

　　管我鸟事，回去吃力不讨好还被她嫌弃。

　　我纠结了半天，心里想着赶快回家，脚下却不由自主地再次走进公园。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她恨不恨我，我还是想让她获得安全。

　　如果能找到她父母过来把她带走最好，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只能悄悄打个电
话，让警察来处理吧。

　　我心里想着，又回到公园中央的人工湖附近。

　　根据记忆中的位置，我找到了少女所在的那个长椅。

　　果然，少女依旧坐在长椅上，埋着脑袋，长发遮住了她的脸颊。

　　听见我的脚步声，她抬头看向我，明眸善睐的星眸在黑夜里分外耀眼。

　　我走到她身边，她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我。

　　我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在口袋里，想了一下，决定以利诱之。

　　我挤出笑容，和颜悦色的对她说：「你……饿不饿？要不先一起吃点东西？」

　　少女眼睛亮了起来，灿若星辰。

　　我笑了：「那还不赶紧起来？」

　　她跳下长椅，捂着肚子说：「我早就饿了，刚刚一跑更饿了。」

　　少女终于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她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嗔怪道：「这都
怪你！刚刚害我跑了半天，现在都没力气了，你得负责！」

　　很明显，她这纯粹是为蹭吃蹭喝找借口。

　　我没想到这孩子年纪不大，心眼倒是不小。

　　「快点！快点嘛~！」

　　我哭笑不得，被她拉扯着胳膊，往商业街的出口走去。

　　还没等走出公园，她已经饿得直叫唤，说是走不动了。

　　她倒是一点儿不客气，像个树懒一样，整个身子都挂在我胳膊上。

　　我就这么一瘸一拐地带着这位不良少女走出了公园。

　　……………………

　　重新回到了商业街，来来往往的情侣依旧没有散场，在街上大秀恩爱。

　　我问树懒：「小家伙，你想吃什么？」

　　她露出反感的表情：「别叫我小家伙，我最讨厌被人说小了。」

　　我促狭道：「那我喊你大家伙？」

　　「我有名字的呀~！我叫……叫……呐，我告诉你，你可不能报警啊？」

　　现在我当然要骗她，等姓名套到手，如果她的家长报警，警察那边也能对得
上号。

　　我连忙点头答应。

　　「你记好了，我叫江雪！」少女神色认真地告诉了我她的名字。

　　「记住了。那啥，万径人踪灭，独钓寒江雪嘛。」我心不在焉，随口揶揄她。

　　树懒挽着我胳膊，一脸鄙视地看着我：「笨蛋，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文化呐？！」

　　说完还朝我吐了吐舌头。

　　啧，这家伙……性格还真是不好。

　　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么多年，当初读的书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别废话了，快说想吃什么？」我岔开话题。

　　「怪人叔叔，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哪里怪了？」

　　「你一个大男人，像我们班的老巫婆一样爱管闲事，还不怪？」

　　老巫婆？！她班主任吧？竟然说我像老巫婆？！

　　等警察来了，一定要让警察好好教育教育她。

　　先忍她一会儿又何妨？

　　我昂着头，腆着脸，大言不惭道：「名字无关紧要，你就……喊我哥哥吧。」

　　江雪的眼神更鄙视了：「你明明就是叔叔，还装嫩。我不管，刚刚我说了名
字，你也必须说。」

　　她不满地摇晃着我的胳膊。

　　我赶紧投降：「行行行，怕了你了，我叫郑晨。」

　　「真诚，真诚？那你从小一定不会撒谎了？」江雪喃喃自语念了几遍我的名
字，然后恍然大雾。

　　这都什么跟什么，这孩子啥脑回路。

　　我有些哭笑不得：「是关耳郑，清晨的晨。而且谁说一个人的姓名和性格就
有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了，我叫江雪，我就喜欢下雪，雪下的越大我越开心！」江雪
伸出空着的手，接过空中飘零的雪花，俏脸露出甜美的微笑，「如果有一天我将
死去，也宁愿死在纷飞的大雪之中……」

　　江雪甜美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忧伤。

　　她的话语令我有些不安，赶紧打岔：「别成天胡说八道了……对了，走了半
天，你到底要吃啥？」

　　这时候，我们俩已经走到商业街最繁华的地段，街道两侧各种美食店的霓虹
灯招牌不停地闪烁着。

　　江雪毕竟还是小孩子，心思很快便被美食吸引。

　　她手指抵在唇边，似乎在擦口水，又像是在思考……

　　很快她指着街对面大大的M标志，拉着我的胳膊，开心地笑道：「我要吃麦当
劳！」

　　说完，她松开手，轻盈地跑到前方，转身向我挥手召唤……

　　漫天大雪之中，她像个坠入凡间的雪精灵！

　　……………………

　　麦当劳里……

　　我把琳琅满目的餐盘放在江雪的面前，她迫不及待地拆开就吃。

　　啧，果然是小孩子，只知道吃汉堡，真好打发。

　　江雪右手拿着双层芝士堡，左手握着可乐。

　　啃一口汉堡，喝一口可乐，江雪两边来回不停，吃的好不畅快。

　　她嘴角边被芝士弄的到处都是，像个小花猫一样，两条小腿还在桌下欢快地
晃动着。

　　看来她是真的饿了。

　　「真有这么好吃吗？」看她吃的那么香，我怀疑的问道，顺手递给了她一张
餐巾纸。

　　江雪接过纸巾随手擦了擦，开心地点头：「好吃的呀~，平时我妈都不给我买，
说这是垃圾食品。」

　　垃圾食品啊……

　　记得女友也很讨厌吃这种垃圾食品，她喜欢高级日料、西餐、海鲜。

　　我心里暗叹一声：不，应该是前女友了。

　　回过神来，看她已经吃了个半饱，我觉得是时候开始行动了。

　　「既然这么喜欢，那你慢慢吃，我去上个洗手间……」说着我就要起身，准
备溜去洗手间打110喊警察来。

　　她慌忙放下手里的汉堡，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你骗人，你要是要去打电话
是不是？」

　　现在孩子都这么聪明了吗？我可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呀！

　　「怎么可能，我就是要去小便而已。」我赶紧骗她。

　　她满脸的不信任：「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在骗人，亏你还叫真诚呢？！」

　　我大囧。

　　我竟然被一个孩子看破神色，作为成年人的优势，荡然无存。

　　她站起来，做出一副随时准备逃跑的架势。

　　这小机灵鬼，真难缠：「那我不去了，行了吧？」

　　她又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不去，就代表我猜对了，你在骗我。」

　　我无语了：「我到底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

　　「呐~你发誓，如果你骗我，就死全家！」说完后，江雪得意洋洋地斜瞥着我。

　　我气的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一拍桌子，怒道：「你爱信就信，不信拉倒！！」

　　江雪见我生气，立马软了下来，变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走到我身边，晃着我的胳膊，撒娇道：「我是害怕嘛~，我现在真的不想回
家，真诚，请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她的撒娇我有些无力抵抗，只好点头答应：「行吧，你继续吃吧，你放心我
不报警。」

　　江雪又开心的吃了起来。

　　我估计就算警察来了，这孩子也不会说实话，准备多套她几句资料：「对了，
你今年多大了？」

　　「十二岁。」

　　「你家住在哪里啊？」

　　她皱着黛眉，不高兴的质问我：「你又问这个干嘛？是想送我回家吗？」

　　我赶紧解释：「不是，这不是闲的无聊嘛，我就随便问问而已。」

　　「我才不告诉你咧~！」说着，江雪狡黠地一笑，还冲我皱了皱可爱的秀鼻。

　　她看着很饿，吃的也很快，但胃口却很浅。吃了半天，江雪也不过只吃了一
个汉堡。

　　剩下的那些薯条、派和土豆泥等小食都吃不下了。

　　我本来今晚准备带前女友吃大餐的，分手后一直没心情吃东西。看江雪吃的
不亦乐乎，我也有些饿了。

　　我开始扫荡餐盘里剩下的食物。

　　江雪拿着草莓新地用小勺子一勺勺地小口吃着，同时盯着我，睫毛扑闪扑闪
的，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吃完了我一抹嘴，问她：「饭也吃了，我马上要回家了，你有什么打算？」

　　江雪的迷茫地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我还是回公园吧。」

　　我冷笑：「如果你不怕半夜有坏人割你腰子，那么你就去吧。」

　　她不吱声了。

　　我劝她：「你还是早点回家吧。你可以拿我手机打给爸爸妈妈，让他们来接
你好不好？如果你不好意思低头，我也可以帮你联系他们。」

　　江雪听了立马柳眉倒竖，气冲冲地说：「我才不要回去咧！如果再说让我回
家，我就跑到你们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看来和孩子不能讲道理。没法子了，只能打电话报警了。

　　「我真的憋不住了，你坐在这儿别动，我去上个厕所。」说着，我也不理她，
起身走上楼梯，准备进二楼洗手间打电话。

　　我刚踏上楼梯台阶，只见江雪刷的一下站起来，拔腿就跑，动作极其迅速，
一眨眼就出了店门。

　　我赶紧追出门，四处扫视，很快发现不远处白色羽绒服加红色围巾的娇小背
影。

　　如果我没和她有过接触也就算了。

　　但之前江雪挽着我的手走在街上，我又请江雪吃过东西，我相信无论街上的
摄像头还是麦当劳店里的监控都拍到了。

　　万一她出事了，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我。

　　我拼了老命追了上去，一把拉住江雪颈后的羽绒服连衣帽。

　　她被我扯住帽子，小腿在地上划了半天，才发现上半身动弹不得。

　　她猛地一转身，又想推我。

　　嘿嘿，这一次我可不会上当吃亏了。

　　「同样的招式无法对圣斗士使用两次！」我大笑道。

　　我避开江雪的手，双臂捆住她的身子，使劲按捺住她不断挣扎的双手。

　　慢慢地，江雪也不再挣扎，就这样被我锁在怀里。

　　她把头埋在我的胸膛上，不断地娇喘着，也不说话，不知道在打什么算盘。

　　等江雪平静下来，我慢慢地放松双臂，但一只手依旧抓住她的帽子，防止她
再次逃跑。

　　我跑岔了气，捂住右肋，气喘吁吁地问她：「我只是要上个厕所，又没要把
你怎么样，你跑什么？」

　　「我直觉你是准备去打电话，我不想被警察抓住。」江雪从我怀里抬起小脑
袋，俏脸似乎因奔跑变得红扑扑的。

　　「你……」我不禁气结，这家伙还真是敏锐。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躲在我怀里，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张开樱唇用绵软酥
骨的声音，娇滴滴地向我乞求：「真诚~，拜托别把我送回牢中，求你了~。」

　　我眼前出现幻想，此时的她仿佛是一只囚鸟，被我这个猎人的双臂困住，正
准备送去交易市场。

　　一瞬间，我竟然被她迷惑住了，感到有些罪恶感。

　　这个小妖精！

　　我摇了摇头，极力抵御她的迷惑，气冲冲地教育她：「难不成你想今晚流落
街头？」我用手指用力戳她的脑门，「你一个女孩，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你
有没有一点常识？」

　　我的语气很凶。其实她明明和我没关系，我完全可以扔下她不管，为什么现
在这么生气？

　　江雪被我说的一声不吭，过了半天，她可怜巴巴地扯了扯我的衣袖，轻声说：
「既然你不放心……那……那你带我去你家呗。」

　　我没好气道：「不行，我管你吃，还管你住了？我又不是你保姆？」

　　我隐隐预感麻烦即将到来，说完我转身就想走，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但我又
怕扔下她一个人会出事，动作稍微犹豫了一下。

　　就这么一犹豫，身后一个人影扑上来，抱住我的腰，不停地撒娇：「真诚~，
你就好人做到底，带我回去嘛。我一定会很乖很乖，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也不
忍心让我一个少女流落街头吧？」

　　我连忙拒绝：「这不可能，我一个大男人独居，带一个未成年少女回家，万
一警察找上我，我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江雪跑到我面前，双手合十，不停地祈求：「一晚，就住一晚！明天我就自
己回家，好不好嘛？」

　　我纠结了半天，这家伙不仅聪明还极其难缠。她既不肯告诉我家庭住址，也
不肯告诉我父母电话，见到情况不对劲还知道我要报警。

　　把她扔在这儿也不是办法。实在不行，只能悄悄带回家住一晚，明天再想办
法把她送回家。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她的要求：「行吧，不过你得听话，告诉我你父母
的联系方式，并且明天一早必须乖乖回家，知道了没有？」

　　江雪兴奋地直点头：「行，我都答应你……」接着她话锋一转，改变我的要
求，「不过我怕现在告诉你，你会不守信用立马打电话，把我一个人甩下。不如
这样吧，我明天早上再告诉你电话，这样比较公平。」

　　我用手指抵住她的额头气道：「你那点聪明劲全用在这上面了，真是一点漏
洞都不放过啊。」

　　江雪朝我做了个鬼脸，抽了抽鼻子，摇晃我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催促：「真
诚！我们快点回家吧！我都冷死啦！！」

　　「是郑晨！」

　　「干嘛那么较真，都一样啦！」

　　……………………

　　………………

　　进入小区的时候，我提心吊胆，生怕被人看见了。

　　江雪见我这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

　　打开家门，江雪比我还着急，一马当先冲进了房间里。

　　「你给我回来，换了鞋再进去！」我冲她叫道。

　　「真是麻烦……」江雪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换上了我给她新拆的一副拖鞋，
然后对我催促，「真诚，快开暖气，我冷死啦！」

　　「是郑晨，遥控器在桌上，你自己开。」

　　江雪在桌上找到遥控器，一通乱按。

　　很快，房间里温度上来了。

　　我换好鞋，把红苹果礼盒放在桌上，又去厨房倒了两杯热水。

　　我把其中一杯水递给江雪：「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

　　「谢谢，真诚，你人真好……」江雪笑嘻嘻地接过，又补了一句，「虽然嘛……
岁数大了点。」

　　我没好气地剜了她一眼：「后面那句话完全可以不说。」

　　江雪促狭地朝我笑着，一脸的古灵精怪。

　　房间的温度越来越高，我热的有些受不了，不禁问她：「暖气你开了多少度？」

　　「32度。」

　　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你不热吗？」

　　「不热，我怕冷啊，之前在公园差点冻死我了。」

　　「知道冷干嘛还不回家，一个人躲在公园？而且，你这么喜欢下雪，竟然还
是怕寒体质，真是够矛盾的。」

　　江雪笑嘻嘻地也不回答。

　　喝完热水，江雪背着小手，迈着小腿，漫不经心地参观着每一个房间，四处
打量着我的公寓。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她串来串去。

　　回到客厅，她极力装成大人的架势，老气横秋地问我：「真诚，你没结婚吗？
这房子你一个人住？看着挺大的呀。」

　　我嗤笑一声，刚想嘲笑她一个小屁孩在我面前装老成，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我看了一下，是母亲打来的。

　　我拿着手机躲进卧室，关好房门，方才接听电话：「妈，这么晚找我，是有
什么事吗？」

　　「儿子，你和晓静是不是吵架了？」

　　「呃……你怎么知道？」

　　「晓静打电话我和说了，说你们一起商量了下，想暂时分开冷静下，你们这
是怎么了呀？」

　　其实母亲并不知道，晓静是主动对我说分手，而且不是暂时。

　　晓静做事就是这样，无论做什么，她都把各方面安排得好好的，并且话语间
也会留有余地，不让对方难堪。

　　以前觉得她这样好温柔，现在用在自己身上，只觉得她的无情与残酷。

　　我宁愿她直接说出残酷的真相，也好过先用冰冷的行为刺伤我，再用看似温
柔的话语粉饰太平。

　　「是的，我和她也许是性格不合吧，决定暂时冷静下，等以后……等过段时
间再说吧……」

　　没有以后了……我将永远的失去晓静。

　　母亲又唠唠叨叨了几句，无非是劝我哄哄晓静，说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我含糊其辞地敷衍了过去。

　　挂了电话，我靠着墙，想着这三年和晓静的点点滴滴，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了
出来。

　　我原本想等回到家，躲在被窝里，借着电影哭泣。

　　但这一刻，母亲关心的电话就像催泪弹，让我再也抑制不住悲伤的情绪。

　　此时此刻，就让我尽情放纵一下吧。

　　……………………

　　过了半天，终于收拾好了心情。

　　我擦干泪水，准备走出卧室。

　　刚打开房门，一个身影踉跄着跌入我的怀抱。

　　是江雪！

　　我有些不满：「你躲在门口干嘛呢？」

　　「我……」江雪眼神躲闪，支支吾吾的。

　　看她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一定是偷听我与母亲的通话了。

　　我生气了：「你偷听我打电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怕你打电话报警。」江雪有些委屈地解释。

　　我心情极度不好，不由得语气有些冲：「你知不知道偷听别人说话是没素质
的表现？」

　　江雪哄我：「哎呀，你别生气了。不就是失恋了嘛，天下女人多的是，何必
单恋一枝花？要不然我抱抱你？」

　　「你闭嘴……」我很生气，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让江雪知道我失恋的事情，
「你一个小屁孩，懂得什么叫失恋？」

　　江雪也生气了：「郑晨！我说了不准叫我小。我比你懂，电视上天天演的不
就是这些无聊的玩意嘛……」

　　我烦不胜烦，不想再提及关于我感情的事：「你再多事的话，我就让你滚出
去！」

　　江雪气鼓鼓地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我也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红苹果礼盒发呆。

　　江雪毕竟是小孩子，气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偷窥我。见我盯着苹果礼盒，她也
好奇了起来。

　　「难道这是送给你女朋友的？」她拿了过去，透过透明的盒盖，看到里面的
苹果和巧克力，她尝试着拆开，「包装好漂亮啊！」

　　我有气无力道：「不准拆！」

　　「可刚刚汉堡吃的好腻啊，我想吃水果，不如把苹果给我吃吧？」江雪娇声
娇气地向我索要苹果。

　　「不给吃。」

　　江雪一屁股挪到我身边，摇着我的胳膊，娇滴滴地撒娇：「就给我吃嘛~！」，
见我没有反应，她转了转眼珠，用话激我，「难不成你还准备留着，拿来想念你
的女朋友？拜托，她都不要你了！」

　　她都不要你了！！！

　　最后一句话，触及到我内心最疼痛的地方，听得我热血上涌。

　　我忽地一下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江雪。

　　江雪似乎被我这副模样吓到了，抱着双臂，赶紧道歉：「我不吃了，不吃了……
真诚，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打我~！」

　　弄的我好像在欺负江雪一样，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心中一软。

　　也是，对一个孩子发什么火。

　　况且她说的也对，留这苹果还有何用？

　　我心一横，对江雪说：「吃！怎么不吃，我现在就削给你吃！」

　　我从厨房找来一把水果刀，划破礼盒，取出苹果。

　　削好后，我平静地把苹果递给江雪：「喏，吃吧。」

　　江雪怯生生地看着我：「你不生气了？」

　　我摇了摇头：「不生气。」

　　「真的能吃？」

　　我点点头。

　　「那我可吃了哦……」江雪盯着我，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啃了一口，然后笑靥
如花，「好甜呀！」

　　看着江雪天使般的笑容，我的心忽然被暖了一下。

　　这样也好，与其扔掉这颗苹果，不如给眼前的这位少女带来快乐，这样也算
是物有所值了。

　　「哎呦！什么东西硌牙？」江雪捂着嘴巴直叫唤，「你这苹果会咬人呐？啊，
里面有个东西。」

　　我恍然想起，之前花费了不少心思，把钻戒藏在苹果里了。

　　就为了用一点小小的心机，讨取前女友的欢心。

　　我赶紧向江雪索要钻戒：「你把里面的东西给我。」

　　「哇~！！！！好漂亮呀！」江雪终于从苹果里抠出钻戒，举着它对着灯光欣
赏，两眼发光。

　　「快点给我！」我催促她。

　　「不给，你说苹果给我的，我吃到什么都属于我！」江雪像防贼一样，把钻
戒紧紧地捂在怀里，还用两只手拼命护住，生怕我抢了似的。

　　「姑奶奶，我这可是花大价钱买的，明天还要退货呢！你也不想我这个月没
饭吃吧？」我对江雪真的有点无可奈何了。

　　「真的？」江雪依依不舍地拿出钻戒，伸手想要递给我，很快又缩了回去，
她对我说，「你明天才要退，就给我戴一晚好不好？」

　　「你一个小女孩戴什么钻戒？」我弄不懂她的审美，难道女生从小就喜欢布
灵布灵的东西嘛？她现在不应该喜欢洋娃娃吗？

　　「可我真的很喜欢哎！钻戒好漂亮啊，就让我戴一晚嘛！反正你又不会少一
块肉！」江雪又开始使出她的撒娇大法。她扑到我身上，抱住我胳膊拼命摇晃，
娇声娇气地不断央求。

　　我发现，我心软的弱点已经完全被她掌握了。现在她只要一撒娇，就能得到
她所有想要达到的目的。

　　我今晚本来思绪就乱，现在脑袋更是被她摇的七荤八素的，只好同意：「那
你明天必须还给我。」

　　「耶~~！太好了！」江雪举着钻戒在原地欢快地跳跃着，突然俯下身子，在
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谢谢你，真诚！」

　　「你干什么？」我捂着脸，被她猝不及防的亲吻，吓了一大跳。

　　江雪也不懂戴戒指的规矩，她宝贝似的把钻戒套在左手中指上，得意洋洋地
向我炫耀：「漂亮吗？」

　　我心里冷笑一声，点点头，笑着对她说：「漂亮……个屁！」

　　江雪恼羞成怒地在我身上锤了几拳，然后也不理我，一个人不停地欣赏着自
己的左手，嘴里喃喃自语：「好漂亮呀！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想都别想……」

　　「我做梦都不行吗？」

　　我在一旁，看着江雪不停地摆弄着手指上的钻戒。

　　江雪的小手很好看，虽然她才十二岁，一双手却又白又嫩，十指纤纤，犹如
青葱一般。

　　钻戒的指环对于她来说有些大了，一不留神，镶嵌的钻石就会从手背的一面
滑落到掌心的一面。

　　即使尺寸稍有不匹配，但钻戒在江雪的手指上，依然熠熠生辉，把她的白皙
柔嫩的小手衬托得更加漂亮了。

　　我心里不禁感叹：本来是给前女友吃的苹果，现在到了江雪的腹中；本来是
送给前女友的钻戒，现在却戴在一个少女的手上。

　　上天真是对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呀！

　　……………………

　　我看了下时间，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赶紧和江雪说：「不要再玩了，洗个澡赶紧睡吧。明天虽然周末，但还要
早点起来送你回去呢。」

　　听到我的话，江雪心情沮丧了起来。

　　她回过身，扯着我的衣服，可怜兮兮地请求：「能不能不要把我送回去，让
我再住两天好不好？」

　　我一口否决：「不行，没得商量。」

　　「哎呀，你这个怪大叔怎么这么死板，就再住一天不行吗？」

　　「随便你怎么说，不行就是不行。」我不给她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江雪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狡黠地转了一下，痛快地说，「行吧。」

　　她这么听话，我反而怀疑起来：「这么乖？你不会又要弄出什么幺蛾子吧？」

　　「没啦，没啦，你这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雪挥挥手，一副不屑的样
子。

　　我不禁气结：「行！我是小人，你是君子，满意了吧？还不快去洗澡？！」

　　江雪之前参观公寓半天，此时对我家早已熟门熟路了。

　　她走到浴室的门口，回头问我：「我晚上睡哪里？」

　　「当然是客厅」

　　「我想睡卧室……」

　　「那是我睡的。放心吧，我会把褥垫和被子给你准备好的，而且暖气会一直
开着，不会冻着你的。」

　　「彳……亍……吧……」江雪显然很不满意，嘟着樱桃小嘴，又抱怨，「可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唉。」

　　「真麻烦……」我抓了抓后脑勺，征求她的意见，「可我这没有童装唉，前
女友的衣服给你暂时穿一晚怎么样？」

　　前女友以前经常过来住，所以会留一些衣服在这里，虽然数量也不算多。

　　想起晓静说，等过几天再来收拾她的衣服，我的心里不禁又是一痛。

　　江雪一脸嫌弃：「我才不要咧！真诚，找一套你的干净衣服给我吧。」

　　说完她就进了浴室。

　　她还是个孩子，穿我的衣服应该无伤大雅，而且现在让我去找一套童装也着
实为难我了。

　　于是我找了一套冬天的睡衣，一件长袖T恤，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拆了一条全新
的内裤。

　　这几条内裤还是前女友买给我的，结果买小了，根本穿不上，现在让江雪临
时穿一晚吧。

　　抱着衣服回到客厅，看见江雪虚掩着浴室的门，小脑袋从门缝里了伸出来，
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把衣服递给她，江雪还是不回浴室，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不知道她又想让我做什么，我问她：「你不冷吗？有话就说，小心着凉了。」

　　「真诚……我……我身上来了……」说完，江雪羞红了脸，「我怕把你衣服
弄脏……你能不能……」

　　我这才意识到，江雪已经十二岁了，算来也该有生理期了。看她有这方面的
意识，应该不是她的第一次。

　　我也有些尴尬，急忙打断她的话：「我明白了，你等一下。」

　　前女友还有些卫生巾遗留在这里，我跑到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终于找
到半包。

　　回到浴室门口，我把半包卫生巾递给了江雪。

　　江雪满脸通红，接过包装袋紧紧捏住，缩回头砰地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

　　………………

　　我坐在客厅，找了一堆零食，一边吃着，一边无聊地看着电视。

　　平安夜，六公主也开始强行喂屎。

　　一点也不考虑广大光棍的心情，晚上的节目全是爱情片。

　　过了半小时，江雪也洗好澡了。

　　她穿着我的衣服走出浴室，宽大的衣服显得她人更加娇小可人。

　　江雪把衣袖和裤管卷了不知道多少层，看上去特别可笑。

　　她走到我面前，拉着睡衣里的T恤领口，像个仓鼠一样不停地嗅着：「真诚，
你衣服上的味道好好闻啊，是喷香水了嘛？」

　　我翻了个白眼：「你想多了~」我把手上零食递给她，「你看电视吧，我去洗
澡了。」

　　「好耶~！有零食，有电影，真是太棒了！」江雪开心极了，像过年一样兴奋，
笑得乐不可支。

　　……………………

　　………………

　　进入浴室，我看见江雪扔在脏衣篓里的内衣内裤。

　　我想着，总不能明天也让她穿我的衣服吧。于是把江雪的内衣内裤扔进洗衣
机，设定了快洗加烘干。

　　我洗澡是的很快的，大约十分钟解决完。

　　我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到客厅，发现桌上的零食已经被江雪消灭了一半。

　　我嘲笑她：「刚刚餐厅正餐你不吃，这零食吃起来倒挺是快的哈。」

　　「你管我呢！」江雪娇嗔了一声，又招呼我，「真诚，快坐下来陪我一起看
电影呀。」

　　我揉了揉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弯腰揉了揉脚脖子。

　　之前还没什么感觉，热水澡洗完，后背和脚踝的疼痛感变得明显起来。

　　都是因为这孩子导致的，我忿忿地撇了一眼江雪。

　　只见她这时正全神贯注第看着电影。

　　她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这冬天不吹干会着凉的。

　　啧，这孩子……

　　我艰难地起身，找到吹风机，把电源插头插在沙发后的插座上。

　　吹风机对着手上试了试温度，等凉风彻底转暖后，我捞起江雪的长发，开始
帮她吹干。

　　就当今晚多了一个女儿吧，我心里想着。

　　江雪依旧在看电视，不过脸颊越来越红，慢慢的连精致的耳朵和洁白的颈项
也变得通红起来。

　　逐渐的她不再看电影，而是盯着手上的钻戒。

　　看她似乎有些不适，我想也许是吹风机的温度太高了，赶紧问她：「是不是
温度太高了？要不要调低一点？」

　　江雪只是摇摇头，也不说话，楞楞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钻戒发呆。

　　我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帮她把头发吹干，然后又顺手把自己的头发吹干。

　　把吹风机放回卧室，我脱下衣服，对着全身镜照了照后背。

　　好家伙，一大块淤青！还青中带紫！

　　再看看右脚踝，也是肿得老高，上面青筋暴涨。

　　遇见江雪我真是作了大孽了！

　　我挪步到客厅角落的橱柜里，翻出药箱，找到药酒拿回卧室。

　　我脱光了上衣，对着镜子，开始涂抹药酒。

　　背心那个位置，我的手有些够不着，虽然可以抹上，但却无法揉开。

　　试了几次，都不方便。

　　「吱~呀」一声，卧室的门打开了。

　　江雪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我赶紧把衣服遮挡在身前，挥手撵她出去：「你进来干嘛？还不快出去？」

　　江雪丝毫没有理会我的话，径直走向我：「我看见你找药酒了，你自己抹不
方便，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可以，你出去吧。」我连忙拒绝。

　　我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她还是个未成年少女，这样独处在卧室像什么
话。

　　江雪一咬红唇，气冲冲地走过来，夺过药酒：「你这人怎么这么麻烦！别废
话了，你快趴下，这是我弄伤的，今天我必须帮你涂。」

　　话已至此，我只好遮住胸前，趴在床上，让她帮我涂药酒。

　　江雪也脱了鞋子上床，跪在我的身边。

　　等江雪看清我后背，吓的叫了起来：「呀！这么严重！！」

　　我趴着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安慰她：「没事，涂了药酒，明天就好了。」

　　身后静静的，等了半天没有声音。

　　正当我想起身，一只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按上了我的后背，温柔地帮我按摩着
淤青之处。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微凉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我的后背上。

　　我侧身回头看去，只见江雪双眼通红，不停流着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
雨。

　　我柔声劝她：「别哭了，我真的没事。我一个男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的。」

　　「真诚，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江雪抽泣着不断地道歉。

　　「别哭了，没事，你别放在心上，是我自己没站稳。」

　　「你的脚也肿了……」

　　「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和你没关系……」

　　「真诚……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是孩子，我还能和你计较？」

　　啪的一声，我屁股挨了一下巴掌，江雪怒道：「不准说我是孩子！」

　　打完她觉得有些不妙，想要逃跑。

　　我从来没被孩子打过屁股，这种羞辱感气的我直发抖：「江雪，看来你是不
想活了，你竟然敢打我的屁股？」

　　我一个翻身，抓住她的双手，就想抽她的屁股。

　　没想到江雪身手比我还要灵敏。她像个猴子一样，在我的攻击下，不停地闪
避。

　　我和她一番折腾，两人竟然不相上下。

　　终于，我把她的双手扭到身后，正准备腾出一只手抽她的屁股。

　　江雪小脑袋猛地一撞，把我掀翻在床。

　　她整个人也控制不住地扑倒在我身上。

　　江雪的俏脸极速地贴向了我的脸……

　　就在她的唇即将触碰到我唇的霎那间，我迅速地侧过脸去。

　　她重重地吻在了我的脸颊上。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就连与前女友最热恋的时候，都未曾如此剧烈地跳
动过。

　　我的胸膛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江雪的心脏也在激烈地跳动着。

　　现在的气氛非常的尴尬和暧昧。

　　郑晨，你TM到底在想什么？江雪才十二岁，你可千万不能胡思乱想呀！

　　「玩够了没有？还不下去？」平静下来的我，冷冷地对江雪说。

　　「哦……」江雪慌忙地从我身上下去，拿起药酒，结结巴巴地开口，「真诚……
我……我继续帮你搽药吧。」

　　「谢谢，不用了。」我拿回药酒，冷声对她说，「麻烦你出去！你一个未成
年女孩闯进男人的卧室，我还光着上身，这样很不好。」

　　江雪被我说的眼圈一红，哭了起来。她匆匆下床，穿上鞋跑出卧室。

　　我心里有些后悔，刚刚的话，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是不是有些重了。

　　但这是为她好，我作为成年男人，必须和她保持距离。

　　……………………

　　………………

　　好不容易，我才把背后和脚踝受伤的地方草草地涂上了药酒。

　　我又从衣柜里找出厚褥垫和冬被，抱着走出卧室。

　　客厅里，江雪蜷缩在沙发上，抱着双腿，既不看电影，也不吃零食，只是默
默的流泪。

　　我知道，刚刚说的话，真的伤害到她了。

　　我把手里东西放在沙发上，走到江雪的身边，揉着她的小脑袋，向她道歉：
「别生气了，是我错了，刚刚不应该那么说。」

　　江雪哭的更厉害了：「我……我不想你看不起我……我不是个坏女孩……」

　　「我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如果我说的话让你误解了，请原谅我。我是想
告诉你，你还小……我今晚才和你认识，对于你来说，我毕竟是个陌生男人，你
要学会保护自己，和我保持距离。」

　　「但你是个好人……」

　　「好人也是男人，你才十二岁，而我已经二十四了。你还是小女孩，可以什
么都不懂，但我是成年人，我必须要保护你，让你远离伤害。」

　　江雪打开我的手，气愤地嚷道：「说了不准说我小！」

　　看见她也不哭了，我放下心来，笑道：「行吧，那你是大女孩。那麻烦请江
大小姐站起来一下好吗，在下要伺候您，帮您铺床叠被啦。」

　　江雪一脸不好意地站了起来，看着我帮她铺床叠被。

　　我正忙着，她突然在我身后发问：「那等我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和你
保持距離？可以……和你在一起了？」

　　我随口说道：「做妹妹吗？可以呀。」

　　江雪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吞吞吐吐地开口告白：「你……你知道我说的
意思……我……我喜欢你！我长大后要做你女朋友！……」

　　一番话她说得笨嘴拙舌的，但依旧清晰明确地说完了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赶紧回身，挥手打断她的话：「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大你一轮，比你年
龄大了整整一倍！都可以做你父亲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江雪憋红了脸，试图力争：「我说等我成年了！」

　　这孩子，今晚是魔怔了还是咋了？

　　我不理她，又继续开始整理被褥：「成年也不行。等你成年，我早就结婚了，
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

　　江雪从背后一把抱住我的腰：「不行，不准你结婚！」

　　「放手！」我轻轻拍开她搂住我的手，转过身，用手指抵住她洁白的额头，
「小孩子不准胡思乱想！等你过了十八岁生日，才可以考虑这些事情！」

　　江雪有些失落：「还要等六年啊……」

　　「呵呵，六年很快的。」终于铺好被褥，我学着绅士伸手请她上沙发，「江
大小姐，别想了，请上床歇息吧。」

　　江雪看着我，依依不舍地上了沙发，躺了下来。

　　虽然暖气开到最高，被褥也挺厚的，但我还是有些担心她夜里会着凉。

　　于是我细心地帮她掖了掖被子，把她身体四周的被子边缘全部塞好，肩膀露
出的位置也盖好。

　　全部弄好后，江雪整个人被包裹在被子中，只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脑袋。

　　在这过程中，江雪一直盯着我，我收拾到哪里她的眼神就跟随到哪里。

　　我又去浴室，把她已经洗净烘干的内衣内裤，拿出来叠好，整齐地放在她的
面前的茶几上。

　　江雪看见叠好的内衣内裤，顿时大羞，红晕染满了粉腮。

　　我蹲在她身边，对她说：「别乱想了，早点睡吧，晚安！」

　　「嗯……真诚，晚安！」江雪语气里有一种压抑的情绪，看着我的眼神也带
着某种炽热。

　　她的这种情绪和炽热让我有些恐惧，不敢与其直视，只能装作视而不见。

　　我收拾好桌上的零食，关上电视剧，走到墙边准备熄灯：「江雪，我关灯啦？」

　　她怯生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能不能……留一盏灯啊……我一个人在客厅
有些害怕……」

　　我无所谓道：「行吧，那我留着玄关的灯。」

　　我把客厅卫浴走廊的灯全部熄灭，只留下了玄关顶上的两只射灯。

　　……………………

　　………………

　　回到卧室，我身体扑在了床上。

　　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又是摔跤，又是追逐，我被江雪折磨得也挺惨的。

　　我嗤笑着摇了摇头。

　　躺在床上，我想起江雪稚嫩的告白。

　　估计是今晚我带她吃喝，她觉得我人好，突然间就喜欢上了。

　　再过两年，估计她连我长什么样都全忘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们都经历过这个阶段。

　　小孩子喜欢一个人会很快，忘记一个人会更快。

　　我当年小学同学们的名字，我已经完全忘记，就连他们的相貌也记不清楚了。

　　只隐约记得喜欢一个长辫子小女孩。

　　但就算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既记不得她的名字，也不认识了。

　　就算认识也不会再有当初的那份喜欢，只会把她当作一个陌生人。

　　原本今晚我预想会大哭一场的，也许是被江雪折腾的太累了，我完全没有因
分手而悲伤的感觉。

　　我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

　　半夜，迷迷糊糊之间，感觉有人在摸我的身体。

　　家里……没人！

　　当我意识到这个时，刹那间被吓醒了。

　　正巧此时窗外一声惊雷！我一个激灵，冷汗瞬间流了出来。

　　我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站在我的身边。

　　「啊啊啊~~！！！」我尖叫着坐了起来。

　　「真诚，别怕，是我。」女鬼拨开头发，露出美丽可爱的俏脸，「外面打雷
我好害怕，我能不能在这里啊……」

　　原来是江雪，虚惊一场。

　　这死丫头，吓得我老命差点没了。

　　我捂着狂跳的心口，从昨晚到现在，每次身边有江雪，我不是心动过速，就
是心率失衡。

　　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我一定短命！

　　「所以你睡不着，跑来吓唬我是不是？」我没好气道。

　　「我真的很害怕啊，你能不能陪着我……」

　　「不……」话还没说完，轰隆！！！一阵巨大的雷声突如其来地在耳边炸响，
电光还把窗户都照亮了。

　　「啊~！！」江雪倏地一下串上了床，扑进我的怀里。

　　其实我也被刚刚的雷声吓到了，但我不能在孩子面前胆怯，赶紧抚摸她的后
背，安抚道：「没事，没事，只是打雷而已，这是自然现象。」

　　江雪现在死活不肯下床了，她赖在我的怀里直发抖：「别赶我走……我怕……」

　　我只能不停地安抚她，过了半天我实在撑不住了。

　　我说：「要不你在这里睡，我去客厅。」

　　江雪连忙紧紧抱住我的腰，把头埋在我的怀里，不肯放开：「不行，我不允
许你离开我，我一个人会很害怕的……」

　　我纠结了半响，只好说：「那你可以在这里睡，但要老老实实的，知道吗？」

　　怀里的小脑袋不停地点头。

　　江雪拉着我躺下，她自己一骨碌躲进了被窝，把头埋在被子里，还扯着我的
胳膊从背后抱住她。

　　我哭笑不得，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掀开，笑她：「头闷在被子里会呼吸不了空
气的，你不怕憋死嘛？」

　　江雪慌忙又把被子盖在头上，躲在被子里瓮声瓮气道：「我不怕被憋死，只
怕被雷打死。」

　　我又把被子扯了下来，她再次夺过去，来回争夺了几次，她抱怨道：「你真
的好烦耶……真诚，那你要把我抱紧点，我就不躲在被子里了。」

　　我只好把她往怀里搂了搂。

　　江雪扯过我的左臂，枕在胳膊上，让多出来的小臂搂在她的胸前。又让我的
右臂紧紧搂住她的腹部，后背紧贴着我的胸膛，这才放下心来。

　　我感受着怀里的少女，她的身体很娇小，但身高却比同龄孩子高了不少，可
以预见江雪以后一定会成为高挑的女子。

　　左手的手臂隐隐感到一些柔软，我赶紧松了松手臂，与她的身体保持着若有
若无的距离。

　　过了一会儿，窗户外的雷声逐渐停止。

　　但房间里的雷声却越来越响……

　　从背后抱着江雪，我能听见她胸膛里响亮的心跳声。

　　「噗咚~！噗咚~！噗咚~！」

　　她心跳的很快，很有力，像是藏在少女心中酝酿已久的春雷。

　　一旦遇到吸引她的物质，便会开始剧烈放电，发出振聋发聩的雷声，和铿锵
有力的闪电。

　　这雷声会唤醒绝望者，给予他们希望；这闪电将照亮迷途者，赐予他们光明。

　　……………………

　　不知过了多久，江雪背着我，低声说了一句：「真诚，别赶我走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答应：「嗯……」

　　「不骗我？」

　　我犹豫了下，想先哄好她再说，于是轻声道：「……嗯……」

　　虽然看不见江雪的表情，但我感到她满意地笑了。

　　她把小手塞入我的大手中，我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手指上的钻戒。

　　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突然一双冰凉彻骨的小脚，塞入我的腿中间，冻的我一激灵。

　　她脚怎么这么冷啊？

　　我牙齿打颤，不敢移开。

　　我不断地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的小脚。

　　很快，她小脚变得温暖起来，我也愈加感受到这对小脚的柔若无骨。

　　……………………

　　也许是得到我的保证，江雪心跳逐渐平稳，呼吸也变得平缓。

　　她——睡着了。

　　淡淡的少女芬芳不断地从江雪的身上散发出来，被我吸入肺腑，渗进灵魂。

　　今年的平安夜似乎比往常寒冷，但此时此刻，我却感到分外的温馨和炽热。

　　……………………

　　………………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诱人的香味叫醒。

　　我睁开眼，窗外竟然是个晴天，冬日暖洋洋地照在我的身上。

　　怀里的人儿已经不见……

　　我爬起来，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香味是从厨房飘来的。

　　走进厨房，看见江雪正在用平底锅煎鸡蛋和香肠。

　　她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套OL连衣裙穿上，这让我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前女友。

　　她的耳边散落着少量凌乱的长发，让她有了些别样的气质。

　　左手的钻戒，在冬日的阳光下，不时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她看见我，开心地笑道：「早餐马上就好，你在客厅稍微等一下哟。」

　　我系着睡衣的带子，惊奇地问她：「你竟然会做饭？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都快弄好了，你就别来抢功劳了。乖，去客厅坐着等我。」不知道为啥，
此时的江雪女人味十足。

　　仅仅一个晚上，江雪的气质有了巨大的变化，昨晚还是青涩的少女，今早好
像……好像……

　　我想了半天，忽然发现她现在的气质竟然好像新婚的少妇！

　　我们之间的对话，仿佛也有了一种无法言喻的默契和改变。

　　一种奇怪的情绪在我和江雪之间传递。

　　这……很不妙！

　　什么鬼！我赶紧摇了摇头，甩掉内心的烦躁。

　　但她好像真的一夜之间变高了唉，像是大人的模样。

　　我奇怪地绕到灶台后，震惊地发现，江雪小脚上竟然穿着一双红色高跟鞋，
怪不得看上去变大人模样了。

　　这双鞋是我买给前女友做生日礼物的，只可惜买小了，前女友也嫌弃款式幼
稚，一次也没穿过。

　　也不知道江雪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我指着她脚上的高跟鞋，哭笑不得：「你这鞋从哪里找到的？」

　　「早上在你卧室抽屉里找到的，发现是新的哎，只是大了一些，但款式好喜
欢。怎么样？漂亮吧！」她还特意在我面前秀了一下鞋。

　　「像什么话！脱掉，赶紧脱掉！」

　　「我又不带走，就穿一会儿嘛。」江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娇媚。

　　「你年龄还小，不能穿高跟鞋。小心走路崴伤了脚，没看见我昨晚受伤吗？」

　　「你真唠叨，等我忙好了吧。」

　　「连衣裙你又是从哪里找到的？」

　　「你衣橱里……」

　　「换掉换掉，你昨晚的衣服，我不是帮你洗净烘干了嘛？赶紧换掉！」

　　「你真小气，就借穿一会儿嘛……」

　　「对了，你说今早要告诉我你父母电话的……」

　　「哎呀，鸡蛋要糊了，都怪你……」江雪慌忙岔开话题。

　　……………………

　　终于，江雪把早餐弄好。

　　两杯牛奶，两个餐盘里各有一份煎蛋和香肠。

　　我怕她摔着了，赶紧把餐盘和牛奶端到客厅的餐桌上。

　　江雪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不停的叫累。

　　我挤兑她：「知道当大人不容易了吧，乳臭未干还想学女人穿高跟鞋，简直
笑死我了，赶紧脱掉。」

　　江雪气的不停地用秀拳锤我：「我是为你才穿的，要不是为了安慰你失恋的
心，我才不会做早餐和打扮给你看呢。」

　　我不想接这个话题，再次开口索要她家人的联系方式：「你父母电话现在能
给我……」

　　江雪像是没听见，她把腿往我身上一翘，用慵懒软糯的声音，娇声娇气道：
「那你帮我脱嘛……」

　　我心里一沉，看来她是不打算说了。

　　我下意识地握住她的脚踝，刚想帮她脱高跟鞋，忽然感到手心的脚微微抽动
了一下，似乎被什么刺激到了一样。

　　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是……

　　我赶紧把她的腿放到地上，沉声道：「你自己脱，我不方便。」

　　不能这样下去了，我要赶紧解决她的事。

　　我心里想着，伸手摸了摸裤袋中的手机。

　　过了一夜，江雪似乎有些忘乎所以，还想继续对我撒娇。

　　我匆匆两口吃完早餐，一口饮净杯中的牛奶，对她说：「你慢慢吃，我憋不
住了，要去上个厕所……」

　　江雪捏住秀鼻，一脸嫌弃地挥挥手：「快去，快去！」

　　……………………

　　我躲在洗手间，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我捂着话筒，放低声音悄声交代了情况。警察说昨晚已经接到女孩父母的报
警，问清我的姓名和地址后，说是尽快赶到。

　　挂了电话，我又在洗手间里呆了五分钟，洗了洗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
来。

　　此时江雪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和昨晚我初见到她的时候一样。

　　她又从女人变回了少女，变回了那颗完美无瑕的水晶。

　　这才应该是她原本的模样，而不是方才那个娇媚的少妇。

　　后者对她来说，太过提早了啊！

　　江雪在厨房里笨拙地洗着餐盘和水杯，一边洗一边快乐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
歌词里隐约有爱情什么的。

　　我没有心情和她抢活干，随手找来一大堆用过的餐具，交代她一起洗了，并
嘱咐她把餐具洗的干净些，然后关上了厨房的门。

　　清洗餐具对江雪来说仿佛莫大的荣耀，她开心的答应，承诺一定会洗的干干
净净的。

　　独坐在客厅靠近玄关的位置，我的心情极度焦虑。

　　我心里忐忑不安，右眼皮止不住地跳动，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门铃响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的门关着，江雪依然在勤劳地清洗着那一大堆餐具。

　　我快步走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民警和一位美丽成熟的女人。

　　我赶忙招呼他们进来。

　　一进门女人就双手捂着心口，焦急地询问：「先生，我是江雪的母亲，请问
我女儿呢？」

　　我指了指里面：「她在厨房里……」

　　话还未说完，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跑了进去。

　　看着她脚上的高跟鞋，考虑到她此时的心情，我也就没出声让她换鞋。

　　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跟进去，我内心有些害怕江雪看向我的目光。

　　我陪着警察站在门口，正好他们顺便帮我做笔录。

　　我把昨晚从遇见她到带回家的情况叙述了一遍，中间我着重说明了索要她家
人电话未果，以及几次报警她逃跑的经过。

　　警察又询问了几句情况，除了没说同床而眠，其余的我都实话实说了。

　　我一边说着，眼睛不停地看向客厅。

　　只听见女人在厨房门口对着江雪大声咆哮，却并没有听见江雪一丝的声音。

　　等了片刻，两人一直未出来。

　　带头的民警做完笔录，没话找话，笑着对我说：「林女士昨晚在警局熬了一
宿，就是为了等女儿的消息，幸好她女儿遇见的是郑先生这样的好人……」

　　我听了，莫名有些羞愧。

　　终于，我看到了江雪的身影出现在客厅，她死死地盯着我，表情木然，向着
门口姗姗而行。

　　成熟女人在她身后不停地推搡。

　　江雪走到门口，我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或许是为她让路，又或许是心
虚。

　　她走到我的面前，距离我很近的位置站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一股死寂，令人害怕。

　　一旁两位闲聊的警察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带头警察转过身去不管，意思让我
们自己解决手尾。另一位则撇过头，对着对讲机讲了几句：「找到了，等会去下
一家……」之后说的我也没注意。

　　成熟女人在江雪身后训斥道：「死丫头，你这是什么眼神？还不谢谢郑先生
收留你？等我回去再教训你！」

　　我不敢直视江雪的眼神，侧过头，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开口：「江雪，既然
你妈找到……」

　　江雪突然爆发了，她扑到我身上，恶狠狠地咬上了我的左肩。

　　我疼得大叫一声！

　　警察和成熟女人也被这意外吓到了。

　　成熟女人很快反应过来，她在江雪背后使劲揍她，嘴里骂道：「死丫头！快
松开！你个白眼狼，人家收留你，你竟然咬人家！」

　　我连忙用右手，环绕住江雪，帮她挡住攻击。

　　「是我不好，答应她不报警的……」

　　我不断地帮江雪抵挡成熟女人的攻击，然而女人并没有停下，也不知道她是
想揍女儿，还是想揍我。

　　我感觉左肩被江雪咬的没感觉了，衣服湿漉漉地，应该是出血了。

　　江雪像一匹母狼，咬的是那么的凶狠，但我却能从中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

　　她在拼命咬我的同时，嘴巴里也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我强忍着疼痛，想让她尽情发泄。

　　就在这时，江雪松口了。

　　她放声大哭：「郑晨！！我恨你！！！」

　　江雪哭的伤心欲绝，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成熟女人不停地向我鞠躬道歉，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可以联系她，所有补偿
她出，说完也急忙追了上去。

　　带头警察竖了个大拇指，拍了拍我受伤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带
着另一位施施然地离开。

　　啊~！疼死我了！

　　妈的，都不是好东西！

　　我看向手里的名片：林淑珍，红棉钢琴培训机构创始人，2000年肖邦国际钢
琴大赛入围，电话：138XXXXXXXX

　　我笑了下，一切都结束了，留着有何用。

　　我撕碎了名片，抛向空中，碎片像蝴蝶一样在空中翩然起舞。

　　……………………

　　…………

　　回到家里，方才的吵闹喧嚣仿佛没有发生过，房间恢复得和往日一样安安静
静。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平日早已习惯的安静，忽然间让我觉得很不习惯，甚至
一刻都难以忍受……

　　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应该做点啥？我也不知道。

　　江雪在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有主见；现在江雪不在了，我却像个无头苍蝇，
恍然若失。

　　我甚至有种错觉，江雪似乎还在家里。

　　因为我耳边依旧萦绕着她欢快的笑声，呼吸间依然能闻到她少女的芬芳。

　　当我瞟向某个房间时，好像她随时会从里面蹦出来，吓我一跳。

　　仅仅一晚……

　　仅仅一晚！江雪这个魔头就在这个家里深深地留下了她的印记！

　　今年的平安夜，我失去了某样东西，又得到了某样更加珍贵的东西，第二天
我又再次失去了它。

　　而这份东西，是我不配拥有，更是不能言说的。

　　我嗤笑了下，回到卧室，对着镜子，检查自己左肩的咬伤。

　　血像是胶水，把内衣紧紧地黏在伤口上。

　　我咧着嘴，倒吸一口凉气，忍痛把内衣与伤口分开。

　　看着镜子里的伤口，我忍不住骂道：这死丫头，还真是下狠手啊。

　　我的左肩上，清晰地留下了江雪两排整齐的贝齿痕迹，像是椭圆形的胎记，
看上去那么的和谐，仿佛天生就应该这样。

　　她的齿痕深入肉里，血渍从牙齿咬破的伤口处缓缓渗出。

　　齿痕之深，犹如倒模！

　　看着镜子中的伤口，似乎这是江雪在我的身上留下了某种烙印，这烙印让我
与她有了某种羁绊。

　　我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未来的日子里，我与江雪也许会有扯不清理还乱的复
杂纠葛。

　　应该都结束了呀，会是什么呢？我绞尽脑汁地想着。

　　突然，我想到了——我的钻戒还在她的手上！

　　卧槽！！！

　　……………………

　　………………